界面新闻记者 |
界面新闻编辑 | 文姝琪
8月15日，秘塔科技收到《中国学术期刊（光盘版）》电子杂志社有限公司（下称知网）长达28页的侵权告知函。
知网称，未经允许的情况下，秘塔AI搜索APP向用户提供学术文献题录及摘要数据，且数据量巨大，严重侵犯其合法权益。知网要求秘塔AI停止在搜索服务中提供学术文献题录摘要数据，断开搜索结果到知网网站的链接。
8月16日，秘塔科技CEO闵可锐告诉界面新闻，目前秘塔科技已经断开与知网的链接以及搜索结果。28页的侵权告知函，大部分内容系搜索秘塔AI的知网搜索页面。
秘塔科技成立于2018年4月，在2021年5月获得千万元pre-A轮融资；2024年8月完成了超1亿元的新一轮融资，由蚂蚁集团领投、光速光合跟投，投后估值达1.5亿美元。该公司CEO闵可锐曾是猎豹移动首席科学家，玻森数据CTO&联合创始人，本科和硕士阶段分别毕业于复旦大学、牛津大学。
今年以来，因其简单、无广告、直接的搜索答案，秘塔AI搜索开始爆火。据similarweb数据，2024年3月，秘塔AI搜索网站日均访问量达到20万次以上，月增速达551.35%。
中国知网是由清华大学、清华同方发起，始建于1999年6月，是以实现全社会知识资源传播共享与增值利用为目标的信息化建设项目。
针对知网的侵权告知函，秘塔AI方面回应称：其“学术”版块仅收录了论文的文献摘要和题录，并未收录文章内容本身，阅读正文需通过来源链接跳转至网站获取。这一点也是是否构成侵权的核心关注点。
针对上述问题，8月16日，海问律师事务所丁畅律师告诉界面新闻：如果向用户提供跳转链接，如果跳转的链接是权利人享有权利的网站（正版网站），则属于提供传输通道的技术服务，一般不会被认为侵犯著作权，但如果跳转的链接本身存在侵犯他人著作权的行为，则提供跳转链接可能被认定为帮助侵权，应当与侵权人承担连带责任。
“但如果提供的是学术文献题录及摘要数据，则可能涉嫌侵权。”丁畅律师指出，《著作权法》第十五条规定了汇编若干作品、作品的片段或者不构成作品的数据或者其他材料，对其内容的选择或者编排体现独创性的作品，为汇编作品。
因此，即使是学术文献题录及摘要数据，如果能够体现其内容的选择或者编排具有独创性的，也属于受著作权保护的作品。
其次，根据《著作权法》第十条，如果通过网络向公众直接发送了构成汇编作品的学术文献题录及摘要数据，则可能构成侵权。
丁畅律师进一步指出，要判断秘塔科技是否构成侵权，首先需要判断知网是否具有权利基础，即知网对于其网站中的学术文献题录以及摘要数据是否构成作品，是否享有著作权；但此前已有法院判决认定知网的学术文献题录以及摘要数据构成汇编作品。
其次，判断秘塔AI的行为是否构成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行为，即秘塔AI在用户搜索后呈现相关学术文献题录以及摘要数据，是否构成了著作权规定的未经许可通过有线或者无线方式向公众提供作品的行为。
秘塔科技最终表示，即日起不再收录知网文献的题录及摘要数据，转而收录其他中英文权威知识库的文献题录及摘要数据。
值得一提的是，秘塔AI搜索是全网首个专门设置了“学术”搜索板块的AI搜索引擎。
“没有search，就没有research。‘知识发现’是知识传播链路上的第一步。”秘塔AI表示，依照学术规范，文献的摘要和题录应具有独立性和自明性，能够使读者不阅读全文就能获得必要的信息。
秘塔AI认为，知识的价值在于流动，学术文献汇集了人类智力成果的重要载体，具有极强的不可替代性。科学文献若成为一种奢侈品，既不利于知识的公平获取，也不利于科学研究的发展。
知网在过去两年频繁饱受诟病，遭遇中南财经政法大学退休教授赵德馨、浙江理工大学副教授郭兵等多位高校教授起诉，高校“断供”不断等问题。2022年12月26日，因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的行为，市场监管总局责令知网停止违法行为，并处以其2021年中国境内销售额17.52亿元5%的罚款，计8760万元。
目前，知网内部已上线针对学术领域的AI搜索产品，每月会员费39元，每年会员费为398元。
狂奔的大模型训练以及应用还会引发越来越多的版权纷争，法律监管和行业规范也会逐步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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